2017年6月25日 星期日

【筆記】過程即精神的未知互動與溝通:關於2017年台北電影節的〈電影正發生〉小感言

過程即精神的未知互動與溝通:關於〈電影正發生〉小感言


〈電影正發生〉最後一日現場

今年的台北電影節多了一項策展:電影正發生。
這個新的展覽吸收了林強的樂迷、嘗試新展覽方式的觀眾,最重要還有喜愛電影和電影製造過程的影迷。在電影節還未開始之前,就已聽到不同人和我提起要參與這場展覽的意願,而且非常期待。
期待什麼?我想某部分是期待著「看戲」─真的看戲,也是好奇結果的那種看戲意涵─也期待著他的衝擊,一種觀看與參與的衝擊。

展覽的目的,如TFF展覽簡介所言:[1]「進入創作世界的神秘領域,探索創作者天馬行空的腦袋;直擊創作過程,理解電影的本質,擴展對觀影的維度與想像。」意思也是,希望將電影製作過程也讓觀眾參與。
我喜歡這個展覽的其中一部份,是因為閱讀策展人專訪時,[2]他常提到要鼓勵大家參與電影節,把觀眾納為電影節的一部份。而我認為,這個展覽即是一種他們的意願展現,嘗試與觀眾溝通的一種方法。

在我的理解中,此場展覽展示的除了是電影配樂製造的過程外,更是讓「生活與藝術」或者「生活與創作」(這裡指的生活意思是我們當下所存活和互動的一切,在〈電影正發生〉的場合裏頭,生活就是我們所觀看的長時間等待,還有創作者的工作日常)的界線模糊的一種展示。
這令人想到之前兩廳院策辦的[3]《動態博物館》:他們邀請每個月有一名藝術家,透過同樣的主題,讓觀眾透過工作坊、展覽等形式,參與作品的無到有的過程。
只是我不確定的是,這樣的形式是不是一場「行為藝術」,畢竟行為藝術除了空間、時間與觀眾溝通的意願外,還包括「藝術者的身體」。但是,不同領域的概念及定義會隨著時代即空間時間不斷改變,如果〈電影正發生〉或類似的創作會越發展越多元,甚至連接上當代透過網際網路及小眾的展覽可以不斷發生的情況下,而和更多觀眾互動,且與大眾相互影響,那我相信這必定會是種展覽的新可能。
先別談這種展覽的定位,因為也許最吸引人的就是這種展覽尚未被好好歸類。然而它卻讓我不斷想到之前閱讀霍布斯邦《斷裂的年代》裏頭提到的〈演講馬拉松〉,這種形式的馬拉松展覽是由知名藝評家[4]Hans Ulrich Obrist發起的,把不同形式的採訪、演講、詩歌等分享串聯在一起,請觀眾聽一場超過12小時演講或討論。除了Hans長時間的「現場專訪」是[5]報導裏頭為之驚艷的重點外,更有提到這種將「不完整」或「未完成」展出出來的展覽,正是創作價值之處。我在想,也許也是一種面對未來機械的「完滿」及「精巧」所能抵抗的一種方式吧!

回到這場〈電影正發生〉去思考:我想,展覽裏頭重要的還有觀看與體驗之間的關聯。當我們觀看電影時,就算3D4D的觀影經驗,都只能到我們被動的接收「感覺」撲向我們。然而,當如果將創作過程變成一種展覽甚至現場做電影的概念展示出來,那麼,我們不再只是被陷在黑盒子裏頭、不被看見的人物,在展覽創作現場,我們更是那個可能被看見,而且甚至如果大膽一點,可以干擾創作的因素。當觀看電影這件事情打破了既有對於電影空間的看法,我們原有在黑盒子裡頭「分心的專注」的看電影行為,卻在現場可以被轉換成:「分心」這件事情加入了更多的個體自由,甚至我們一起呼吸的空氣,或者不小心製造的聲音干擾創作者都加入了電影裡頭。
更可以說,這齣短片雖然現場創作者是林強和詹京霖,但是廣義一點而言,更可能是觀眾各位與林強和詹京霖。

此外,我會很期待之後這場展覽紀錄片的展現,因為加上紀錄片的元素:挑戰真實與虛構的界線,記錄著「挑戰創作與生活」,也同樣是另一種真實與虛構的界線,兩者相疊起來,再加上未知結果與運氣、感覺的交錯,讓創作及觀看這件事情變得更加有趣。而「使事情更加有趣」就可能是電影更有創造性的可能。

最後,除了前面混亂的呢喃與思考外,聽林強的分享依然是一件很有樂趣的過程。過程中,最為令我印象深刻的是,林強鼓勵後輩說:「很多人都以為我是電影配樂大師,很厲害,但我不是阿。對於什麼理論阿,或者什麼太專業的東西,我不懂,所以有人邀請我去學校教課,我都不敢去,因為我不懂阿。但是可能就是因為我完全對結果不在意,所以創造出來的東西反而會回饋我,而不是我期待它有什麼。」
雖然對於這個實驗的結果,就如同朋友跟我呢喃的:「這部電影可以不用配樂阿」然而精彩的是過程,努力不完全為了結果的「過程」是林強的精神,也是展覽最好的結果了。

2017.07.14 補充:
今日閱讀到放映週報新的一篇:〈台北電影節 「電影正發生」 策展的再定義——挑戰影展、觀眾與電影創作者的界線〉正好把一些展覽策展的過程和定位梳理的更清楚,很值得閱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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